胡安国

[宋代]

胡安国(1074—1138)宋建州崇安人,字康侯。胡渊子。哲宗绍圣四年进士。历太学博士、提举湖南、成都学事,以不肯阿附,为蔡京、耿南仲所恶。高宗即位,为给事中、中书舍人,上《时政论》二十一篇,力陈恢复方略。旋以疾求去,不允,除兼侍读,专讲《春秋》。后因反对重用朱胜非去职,提举宫观。卒谥文定。有《春秋传》、《资治通鉴举要补遗》等。

著作

《春秋传》、《资治通鉴举要补遗》一百卷,《文集》十五卷,《宋史》立传,《宋元学案》中的《武夷学案》

理学思想

安国推崇理学思想中的体元与正心。他说:“即位之一年必称元年者,明人君之用也。大哉乾元,万物资始,天之用也;至哉坤元,万物资始,地之用也。成位乎其中,则与天地参。故体元者,人主之职;而调元者,宰相之事。元,即仁也;仁,人心也。”认为“元”的体是仁,是仁人之心。“元”之质即在心之内,吾心通过“践仁”“体元”达到与“元”合二为一,将宇宙之“元”归入人的本心,凸显了心在体认天理中所起的作用。他说:“谓一为元,则知祖述宪章,以体元为人主之职。元者何?仁是也。仁者何?心是也。建立万法、酬酢万事、师驭万夫、统理万国,皆此心之用也。尧舜禹以天下相授,尧所以命舜。禹首曰:人心惟微,道心惟微。周公称乃考文王。惟克厥宅心、乃克立玆常事。故一心定而万物服矣。”他认为“元”,就是人主的“道德之元”,人主要“体元”,“体元”的过程,就是以身践仁,就是令君心合于天心,就是强调“人心”必须合于“道心”。胡安国以“心”释“仁”,以“心”为“元”的目的,就是要强调在“明人君之用”的基础上,尽人君之能,正如其所说:“建立万法酬酢万事,师驭万夫,统理万国,皆此心之用也。”

认为四端五典万事万物是心之用的具体表现,无不统于人之心体,受人之心体的支配和控制。其言曰:“四端五典,起灭心也,有所谓自本自根、自古以固存者,即起灭心事也。不起不灭,心之体;方起方灭,心之用。体用一源,显微无间,能操而长存者,动亦存,静亦存,虽百起百灭,心固自若也。” 又说道:“放而不知求者,静亦亡,动亦亡,燕居独处,似系马而止也。事至物来,视而不见,听而不闻矣。是以善学者,动亦察,静亦察,无时而不察也。持之以敬,养之以和,事至物来,随感而应,言居独处,亦不坐驰,不必言致其精明以待事物之至也。”

讲涵养本心,随感而发,但又说明了以致知和诚意为正心的工夫。由致、穷而不昧本心,以求圣门之学,最终以至修身而达天下国家。胡安国说:“圣门之学,则以致知为始,穷理为要,知至理得,不昧本心,如日方中,万象必见,则不疑其所行而内外合也。故自修身至于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矣”。他的圣门之学关键是不昧本心,以达圣门之事业。

承认良知具有先知先能作用的本领:“夫良知不虑而知,良能不学而能,此爱亲敬长之本心也。儒者扩而充之,达于天下,立万世之大经,经正而庶民心兴、邪、息矣。”良知是人之本心,可先知先能,具备良知,可以爱亲敬长;若儒者加以扩充而推广到天下,可以由内圣开外王。

通过穷物物之理,使心与万物之理沟通,实现内外合一,然后求诸本心而尽心。他说:“无所不在者,理也;无所不有者,心也。物物致察,宛转归己,则心与理不昧,故知循理者,士也;物物皆备,反身而诚,则心与理不违,故乐循理者,君子也。天理合德,四时合序,则心与理一,无事乎循矣,故一以贯之,圣人也。”这样无所不在的理与无所不有的心,就达到了内外沟通。因此他又有言“知至理得,不迷本心,如日方中,万象毕现,则不疑所行而内外合也”。

把心、理当做认识万事万物、以达圣门事业的两个必不可少的手段,即作为人心、物理外在表现的四端、五典,通过充、惇、就可达到“性成而伦尽矣”。 [10]  他说:“圣人之教亦多术,然其要,使人不失其本心而已。欲得此心者,惟志圣人所示之学,循其序而进焉。至於一疵不存、万理明尽之后,则其日用之间,本心莹然,随所意欲,莫非至理。”这种“心与理一”之所在,即落实为“性”,穷理的目的便是尽性。他说:“穷理尽性,乃圣门事业。物物察,知之始也。一以贯之,知之至也。”“四端固有,非外铄;五典天序,不可违。在人则一心也,在物则一理也。充四端可以成性,惇五典可以尽伦,性成而伦尽,斯不二矣。”